私设：阿福去见上帝了，四只小鸟长大了，大米继承了披风，老爷......老爷真的老了。

Summary：克拉克：唯有你是我的天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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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接到布鲁斯死讯的时候，克拉克刚完成一趟太空旅行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他站在一方胖胖矮矮的墓碑前，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——“Bruce Wayne”。

“大概一个月前，”迪克站在他后面，曾经跳脱的青年，此刻显得无比沉默。他望向渺远的天际，脑海中回忆起关于父亲的最后回忆，“他背上的旧伤复发了，但他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一个人。他瞒着我们所有人。自己一个人用蝙蝠洞的医疗舱治疗，可惜没用。直到有一天他彻底走不动，而且还被提姆发现了的时候，他才肯告诉我们。

他的旧伤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。提姆和康纳把他送到了孤独堡垒，结果却在他身上检测出了大小不一十多种病痛，而这些事情，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！”他声音沙哑地说出这些话，其中的痛苦不言而喻。

“后来呢？”

“后来我们找了无数的方法。全世界最好的、最顶级的医生不行，那就外星科技，外星科技不行就借助魔法……总而言之，那段时间，我们所有人把能想到的办法都做了，我们甚至找到了拉撒路池！但是，那个该死的复活了雷·肖古无数次的地方，却对布鲁斯无效！为什么？！”他双眼通红的看着超人——代表光明与希望的超人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继续道：“后来我们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世界，可是布鲁斯阻止了我们。

他说，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，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知道。之所以之前不阻止我们，也是为了让我们自己死心罢了。他说，在他最后的日子里，他想和自己的家人度过。

后来，我们按照他的意思带他回了家。一个星期前，他在花园晒太阳的时候……”他抬起头，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。

那是他的父亲、他的家人、他的导师。从他被布鲁斯从孤儿院带回来、到他还是罗宾时的并肩战斗、以及他成为夜翼后的点点滴滴。布鲁斯不止一次，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教育他、保护他。而现在，他却只能眼睁睁他一点一点死去，而他，却无能为力。

在布鲁斯药石无医的时候，他是怨过超人的。

为什么他不在？他不是超人吗？既然他能拯救全世界，为什么不能拯救他的拍档、他的挚友？！

可能布鲁斯察觉了他的这种情绪，特地找他谈了谈。迪克清楚地记得，那天晚上布鲁斯说的每一句话——

他说，“人总有一死。从我披上披风那天起，我无数次设想过我会以那种方式死亡。或许是哪条阴暗的小巷，或许是哪个散发寒气的港口，又或许，只是被某个罪犯打死……像现在这样，我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
他说，“其实我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，而且还有你们陪着我，说实在的，已经是意外之喜了。阿福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反对我成为蝙蝠侠的，可是他磨不过我呀，最后只能成为我的‘帮凶’。我记得我第一次受重伤，昏迷了三天才清醒的时候，阿福讽刺我，他说希望我不会比他先走。现在我做到了。我很庆幸阿福能够寿终正寝，因为让他眼睁睁看着我死实在是太残忍了。”

他说，“曾经我以为我要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，现在这样，已经很好了。”

他说，“不要怨恨超人。他也只是一个人，即使他比我们所有人的能力都要出众。但那不代表他能解决所有的问题，我知道你是懂得这个道理的。

在我陷入黑暗边缘的时候，是他的出现，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存在，让我知道到我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。

他是全世界的光、全世界的希望；也是我的光、我的希望。”

他说，“老实说，幸好超人现在不在地球，要不然，我会被他烦死，或是被小镇男孩的眼泪淹死？我那一点心软，都用在他身上了。”

他说，“迪克，我对不起你们，我没有尽到一个好父亲的责任。我让你小小年纪就要面临死亡的危险；因为我的失误，让杰森失去生命，因为我的不善言辞，因为我没有与他好好沟通，我错过了他成长，让我过了那么多年才能回家；大家都说提姆是最像我的，事实确实如此，我对他很放心；达米安，我最放心不下的达米安。他还是个孩子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凶悍，他理应拥有一个更好的童年。”

他说，“我没有妻子，没有爱人，我只有你们。”

他说，“我这辈子也算是了无遗憾了，要说有什么后悔，大概就是……算了，不说了。”

他说，“迪克，照顾好自己、照顾好你的弟弟们。”

他说，“迪克，能成为你的父亲，我感到很幸福。”

……

他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却被克拉克吓了一跳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超人：双眼空洞，如两个蓝色的无间深渊，一片死寂，唯有最深处若隐若现的红光，还能证明这是一双活人的眼睛；英俊的面庞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；他的表情淡淡，但却能让人明显的感受到：他在忍受极大的痛苦。

“超人，你……”

“迪克，我……我想知道，他最后走的时候，痛苦吗？”他蹲下身，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，似是要把那10个字母刻入心间。

迪克摇摇头，“那天阳光很好，他让我们把他放到花园里，再阿尔弗雷德最喜欢的玫瑰园旁边。那天他心情很好，拉着杰森、提姆、康纳、达米安讲了你们以前的故事。等到夕阳西下时，他也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。”克拉克没有回头，他注意力已经全都给了那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想一个人待着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，迪克理解的点点头，随后离开了。

“布鲁斯……”他轻轻呼唤那个名字，正如他回到地球，第一时间寻找他的心跳声却什么都没听到时，那样轻轻呼唤他的名字。

“我……形容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，”他呆呆的再墓碑前坐下，“当我知道我拥有黄太阳下近乎永生的生命时，我就知道有一些事情我必须不停的面对，比如，亲人好友的离别。

而这其中最特别的，是你。

布鲁斯，布鲁斯......你不会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。以前，提起你的名字，我的心里会涌起一阵从未感受过的甜蜜与快乐，而现在，只剩下无边的痛苦与苦涩。

你不会知道，我曾独自在孤独堡垒，一个人，自导自演着与你的告别场面。或许是我们并肩作战的一场战斗，或许是我们一起同等韶华逝去......在我的设想里，蝙蝠侠身边会有一个蓝大个，布鲁斯身边会有一个小记者——我们总是会在一起。可是，可是，我唯独没想过，当我回来时，而你已不在......

我甚至，甚至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！

老实说，当年你宣布正式退休，达米安继承你的披风的时候，我是真的、真的很开心。相信我，这并没有一点看不起你的意思。

我敬重你，你是我最重要的搭档、朋友，你与玛莎，是我在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家人。你对联盟、对我的重要性是无可比拟的，然而在某些时刻，我也会想，如果我能多帮助你一点，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？是不是就不用每天晚上挨着伤痛入睡？

得知你终于肯退休，我终于可以为你、为阿福松一口气。你这一辈子，每天过着“布鲁斯·韦恩”和“蝙蝠侠”的双面人生，哪怕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你，我也不免为你感到劳累。如今这样，很好。

布鲁斯，与你分离，是我一早就得知的事实，这事实让我心痛。

布鲁斯，你不知道，当我意识到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离的时候，我整个人都疯了。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。那一天，我的超能力失控了，热视线毁掉了半个孤独堡垒，后来还是你的通讯，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。

我无法改变你的寿命，但我那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：当我把你送走之后，我会带着所有有关氪星的信息消失到黄太阳深处。

现在，我依然是这么想的，而且，我也将这么做。

很难理解吧，布鲁斯，我只是你的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，何至做到这么地步？因为有一个秘密，我一直没有告诉你，那就是——我爱你！”

晚风席卷墓园，风过林梢，传来阵阵似真似假的呜咽。迪克回头看了一眼墓园的方向，一声叹息在风中渐渐消散......